【熾戀】(Mal de Pierres)

當人太執著純愛,就會看不見真愛......。

嘉布莉葉(瑪莉詠‧歌蒂亞Marion Cotillard)生長在法國南部富農之家,她對情慾的追求,在1950年代保守的法國鄉間,引起眾人議論紛紛。人家說她瘋瘋癲癲,她的父母不知道拿這個女兒怎麼辦好,便在半強迫之下,將她嫁給來收割薰衣草田的西班牙臨時工荷西(西班牙演員Alex Brendemühl)。

雖然彼此都宣稱不愛對方,嘉布莉葉對荷西也冷若冰霜,但荷西對她很好,還幫她在海邊蓋了一棟洋房。就在雙方漸漸成為真正的夫妻時,她因為腎結石而流產,荷西送她去溫泉療養所治療。在那兒,她認識了在印度支那戰爭受傷的中尉安德烈‧索瓦支(André Sauvage,Louis Garrel飾演)。嘉布莉葉完全被這個脆弱的男人征服,她向荷西宣布,只要這個男人來接她,她就會跟他走,她就能擁有那件「重要的大事」(la chose principale)。

女導演妮可‧嘉西亞(Nicole Garcia)改編義大利作家Milena Agus 2006年出版的同名小說,描述了一段激情的故事,特別是女性情慾。電影一開始,就是嘉布莉葉在河中藉由水流體驗高潮。她靈活地描述了女主角情慾被打壓(母親威脅不結婚就將她關到馬賽的精神病院),而她終於在療養院找到出口時,寄與厚望,認為這次終於能找到偉大的愛情,然而,期待越深,出院後始終沒有得到回覆的失望就越深。

但影片還賣了一個關子。女主角最後發現了真相,同時也發現她那神秘的丈夫,荷西,為她隱瞞了一個重大秘密。

荷西這個角色在電影中扮演著關鍵地位。如果他沒有接受嘉布莉葉母親的請求,還願意在嘉布莉葉起初拒絕床事時包容她,在她滿腦子想著另一個男人時成全她的夢,不點破真相,愛做夢的女主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。這讓我想起丹尼爾‧奧圖與艾曼紐‧琵雅20年前演的【一生的愛都給你】(Une femme française),裡面的女主角珍妮,也是浪漫型(也可說是亂愛型)的女人,她們都像風箏,追著風跑,如果沒有先生拉著,她們早就無影無蹤。荷西選擇不戳破嘉布莉葉的幻想世界,只因為他愛女主角。他看到嘉布莉葉為了愛不顧一切,將愛情當作生命,便知道,如果戳破這一切,她也許真的會發生不測。我覺得,嘉布莉葉固然令人印象深刻,但是也多虧有了荷西,她那狂野的色彩才有了定著的畫布。

當人太執著純愛,就會看不見真愛;當嘉布莉葉終於放下執著,她才能看到以前所看不到的。其實,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,電影讓她妹妹成為對照組:她妹妹抱怨,自由戀愛的對象,成天看不到人影,還是姊姊好,有個顧家的先生。在療養地,女服務員也對嘉布莉葉說,你先生很好,你到底是怪他哪一點?

幸福,不是追求可以獲得,是有沒有「看見」。我喜歡電影結尾,嘉布莉葉陪著荷西遠眺村莊,問他:「哪一間是你家?」她終於「看見」了荷西,終於想要認識荷西,這才是她幸福的開始。【熾戀】除了描寫女性情慾,也藉由荷西的用心、配角的口中反映出「幸福」的真義。Alex Brendemühl在片中的演出非常吸睛,而瑪莉詠‧歌蒂亞則是全力以赴,對導演全心信任,她的演出完全滲透入角色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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