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衡量一個人】（La Loi du marché）

坎城影展剛落幕，凡森˙藍冬獲得他演藝生涯中第一個大獎，他的致詞十分感人，但是我還是不喜歡【衡量一個人】，哈哈~~除了最佳男主角之外，【衡量一個人】並未贏得其他獎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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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衡量一個人】是本屆坎城影展代表法國的競賽片。上周才看過同樣討論社會題材的《少年馬隆尼》（La Tête haute），非常激賞，看到法國媒體對【衡量一個人】一致給予高度好評，我也抱著期待的心情進戲院。結果......這部影片雖然只有97分鐘，但它節奏之緩慢，竟然產生強烈的催眠效果，讓我一度沉沉睡去。連醒過來之後，整個人還處在一個反胃的狀態。《市場法則》真的是太驚人了！看完之後，我真的不敢相信，喜歡【衡量一個人】和《少年馬隆尼》的是同一批記者，同一家媒體嗎？ ？

【衡量一個人】的導演史蒂芬˙布列則（Stéphane Brizé）拍過《寂寞愛光臨》（Je ne suis pas là pour être aimé）和《夏日琴聲》（Mademoiselle Chambon），兩部都是令人回味再三的愛情小品。這次布列則處理社會議題，還入選坎城影展，固然值得為導演高興，但從電影作品本身來看，這麼扁平無味的作品能進入選，如果不是評審委員不知民間疾苦，影展的選擇實在頗令人玩味。

首先，布列則做了一個激進的選擇，全片只有一位職業男演員，那就是男主角凡森˙藍冬（Vincent Lindon）。一周前上映的《少年馬隆尼》（La Tête haute）也有類似的安排，摻雜職業與業餘演員。不同的是，【衡量一個人】中的業餘演員似乎完全沒有獲得任何演技指導，劇本付之闕如（拍攝當天，演員才拿到當次的劇本），對話毫無內容可言。我想導演的用意應該是要獲得最真實的反應，他不要職業演員「假裝」，他要追尋業餘演員所散發的樸實自然。布列則要捕捉紀錄片般的真實感，這是可以理解的。事實證明，紀錄片並不是乏味的代名詞。《山村猶有讀書聲》（Etre et avoir）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。

然而， 我強烈懷疑【衡量一個人】是否連技術人員也都用業餘的？從第一景到最後一景，每一個景男主角都有出現，每一個景男主角一律都是大特寫。而且這部想要揭發邪惡市場法則的電影，工作人員不可思議的偷懶：鏡頭幾乎完全不動，攝影師放著腳架等導演喊卡，還有時間可以喝咖啡聊天再回來。最神奇但也最讓觀眾看得頭暈腦漲的，是這麼靜止的特寫鏡頭，竟然還可以出現鏡頭亂晃的狀況。當男主角終於找到超市保全的工作，同事教他如何利用移動式監視器監視超市客戶時，他讓監視器以各種不同角度旋轉，甚至還讓監視器在軌道上飛奔，而且這一切一樣用特寫鏡頭處理，那感覺就好像在坐迪士尼的太空山，看得我快要吐了！另外監視器還發出「嗶、嗶、嗶」的聲音，令人非常不舒服。第二個偷懶的工作人員是剪接人員，他應該要刪掉一些無意義的場景，像是男主角與太太上舞蹈課、男主角清洗廚櫃、男主角幫兒子洗澡......這些場景只是堆疊式的放在一起，看不出彼此的關聯，結果是極度無趣、極度冗長！建議失眠的人一定要來看，保證10分鐘內鐵定入睡還打鼾，比吃藥還有效，又沒有副作用！

除了這些技術問題之外，全片最大問題還是在劇本。布列則要控訴市場法則，所以他呈現一個失業15個月的51歲男人奮力生存的過程。光他失業還不夠慘，編劇還賜給他一個殘廢的兒子。殘廢沒有關係，但我們感覺不到男主角積極正面的態度，他只是想著要如何挑起家計。他指責失業局明知道出來之後沒有相關工作，還是讓他去實習，為什麼不讓他去參加有相關工作機會的培訓和實習？這段指責看似成理，事實上，現在早就沒有保證雇用的工作啦！他要呈現企業的荒謬，所以在skype面試時讓對方批評男主角的履歷表寫得不好，還讓雇主說雇用男主角的機會不高。編劇這樣寫著實在不高明，因為正常的企業不會這麼做。接著導演讓男主角面臨兩難：因為他的工作就是要找出偷竊的顧客，和違反公司規定的收銀員。其中，有位收銀員在被抓到後自殺。在這件事情後，男主角又碰到其他的案例，然後他就突然起身，駕車離開超市。這真的是法國式的阿Ｑ精神，這樣離開完全沒有解決任何問題！即使是為了不要和體制同流合污，也不能解決他個人和家人的困境。如果要看悲慘的失業家庭，法國到處都有，不用演大家都知道！而且隨便電視台拍的紀錄片，都會比這部片深刻好看幾百倍。

我很少寫立場這麼鮮明的影評，因為難得看一部片看到如此不爽，影評人還一致叫好。散場時，旁邊的法國先生和馬蛋紛紛都說，這部片拍得很糟糕。這種影片風格正是我最不喜歡的沉悶作者電影。雖然導演有話要說，但是催眠觀眾恐怕不是理想的表達方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