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自由國度】(It's A Free World !)



被剝削的人為求生存,去剝削更弱勢的人……

安琪是一家人力仲介公司的職員。有一天,因為不甘被男性上司吃豆腐,在公開場合反抗,結果被公司解雇。她決定不再聽命於人,跟好友蘿絲合夥成立自己的人力仲介。安琪熟悉老東家的手法,如法炮製,吸收東歐的廉價勞工,從中賺取仲介費,然後再用客戶支票跳票的理由告訴他們無法發放薪水,因為她也被坑了。安琪一切從頭開始,沒有證件,沒有公司登記證、營業稅,什麼都沒有;蘿絲擔心吃上官司,惹上牢獄之災,但為了討生活的安琪豁出去了,從一開始只雇用有合法證件的勞工,後來更大膽仲介非法移民;非法單位雇用非法勞工,大家一起遊走法律邊緣。



安琪是一個備受爭議的角色。身為單親媽媽,沒有顯赫的學歷,又沒有穩定的工作,必須不斷為生活打拼。兒子傑米托給父母照顧,在學校不堪同學出言不遜而打人,被學校叫去面談。傑米渴望母愛,但是為討生活焦頭爛額的安琪,總是無暇多關心兒子。身為女性下屬,安琪被男性長官摸屁股,她提出抗議,遭到被剝削者一腳踢開的命運。安琪試圖從事自己最熟悉的工作,找出一條生路,但她所運用的方式,又是富裕國家徹頭徹尾的對貧窮國家人民的剝削:少得可憐的薪資,糟糕的住宿環境,惡劣的工作條件。

在影片中,有兩個角色發出良心的聲音,一個是安琪的父親,一個是蘿絲。安琪的父親不同意她這樣和客戶一起踐踏外國員工,而蘿絲則在安琪通知移民局逮捕非法移民,以便讓自己仲介的烏克蘭非法移民借住時,不能認同安琪的作法,而決定與安琪拆夥。那些非法移民中,還有安琪之前好心帶到家中的政治難民一家人。

安琪自己也遭到不滿的東歐移民報復,一次是在家中被砸玻璃,一次是在路上被毆打,一次是被蒙面歹徒拿走家中現鈔,警告她務必歸還虧欠的薪水,否則傑米將遭到不測。
安琪承諾還錢,但是仍舊繼續她的東歐人力仲介事業,販賣東歐的英國夢……

立場左派的導演肯洛區,這次的作品依舊有濃濃的社會批判意味,簡單幾筆就勾畫出強勢-弱勢、東歐-西歐、男性-女性之間的依存關係。在被剝削的東歐勞工中,又有像卡羅這樣地位特殊的角色。卡羅長的好看,第一次和安琪見面就互有好感,後來又因為會說英文而充當安琪的翻譯。在安琪眼裡,卡羅跳脫出其他被剝削者的整體,具有特殊的地位。最後卡羅在餐廳裡說打算回波蘭時,安琪要給他錢做謝禮,卡羅婉拒,說「世界上不是只有錢最重要」,然後又邀請安琪到家裡吃「特別的波蘭菜」,這次輪到安琪拒絕。這場戲很有趣,因為卡羅來倫敦是為了錢,如今他不但打算回去,安琪的謝禮也拒收。是男性的面子作祟,還是要維持波蘭人的自尊呢?他說要下廚做菜給安琪吃,也有著明顯的性暗示,但卡羅沒收安琪的錢,安琪也回絕了卡羅的邀請,兩人關係到此結束。

片名【自由國度】強烈諷刺自由派資本主義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的作風。肯洛區依舊立場鮮明地擺明了站在勞方的立場,用力地以鮮明的對照來表明他對第三世界勞工處境的同情。身為觀眾,我們或許沒有導演了解、觀察的那麼深刻,但是【自由國度】的可貴之處,在於讓觀眾站在安琪的角度思考:如果我像她一樣遇到這麼多不公平的事和各種障礙,我會不會也去做同樣的事呢?安琪是這麼努力,難道就一無是處嗎?而在這思考過程中,你會發覺無知、愚蠢竟是如此可怕。

拙琴,28/07/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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