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查泰萊夫人】(Lady Chatterley)


星期六起了個早,和朋友跑去Les Halles的UGC看「查泰萊夫人」九點十分的早場。中等大小的22廳裡差不多坐滿了五至七成的觀眾。

D.H.勞倫斯的名作「查泰萊夫人的情人」已經無數次被被搬上螢幕。這本作品有三個版本,最出名的則屬1928年作者自費出版的第三版。導演Pascale Ferran認為這個版本「無法改編」、「稍嫌冗長」、「不符時代精神」,並選擇第二版「查泰萊夫人與森林裡的男人」改編。這部電影完全是法語發音,由法國導演、演員,在英國以自己的母語拍攝而成。主要演員Marina Hands, Jean-Louis Coulloc'h,在法國知名度不高(我只對演克里福的演員有點印象);用法語演英語角色,偶爾會令人感覺突兀,但電影本身的成績讓人遺忘這點怪異感。

故事主要圍繞在康斯坦絲、她的先生克里福,以及他們的獵場看守人帕金之間。克里福從戰場回來之後,下半身不遂,無法人道。康斯坦絲和先生之間缺乏熱情,也厭倦了單調呆板的生活,活得並不快樂,心理的虛弱導致肉體上的不振。新來的女管家建議她去附近的森林散心,她因此喜歡上獵場看守人帕金的小屋。

她對帕金的第一印象,是他的裸背。她去敲門卻沒人應,繞道屋後時,赫然發現帕金正光著上身在戶外用毛巾擦浴。她嚇著了,或許因為帕金魁梧的體格,因為他散發出的某種男性魅力,正是她先生所不能滿足的。她喘著氣跑回家去。

第二次,她向帕金表示喜歡小屋,喜歡這裡的寧靜和雞舍,希望以後能常來散心。她問帕金有沒有備份鑰匙,帕金答說沒有,並說主人克里福可能有一支,但克里福也說沒有。康斯坦絲希望帕金能幫她打一支備份鑰匙,但又感覺他不太喜歡常被人打擾。克里福說:「這是妳的產業,妳當然有權要求!」但康斯坦絲卻很介意要在不冒犯帕金的情形下取得鑰匙。

鑰匙象徵著親密關係,取得鑰匙就是取得親密關係的通行證。克里福沒有鑰匙,暗示他沒有康斯坦絲所冀望的事物(性/愛);因此她轉而向帕金要求,個性木訥偏好獨處的帕金,剛開始雖然顯得不太情願,但女主人的要求畢竟不能拒絕,後來還是做了一支備份鑰匙給她。這一點已經預示後來兩人關係的發展。

從此康斯坦絲幾乎每天都來小屋,看書、散步、玩賞雞隻,漸漸恢復了生氣。康斯坦絲和帕金在孤絕的林間小屋中相處,兩人之間的情慾,在康斯坦絲撫摸新生小雞感動落淚,而帕金摩挲著她的肩膀安慰時爆發出來。

兩人第一次的性愛是爆發式的,康斯坦絲受到的震撼看來大於享受。隨著兩人關係的加溫,兩人的主從關係也有了轉變。原本康斯坦絲是主,帕金是從,而傳統的男女關係中,男人是主,女人是從。然而兩人燃燒日益熾烈的熱情,逐漸抹滅這兩道主從界線;帕金與康斯坦絲獨處時,不再稱她為「夫人」,康斯坦絲既不將帕金視為僕從,也不像傳統女性服從於(情)夫,兩人的關係可說是平等的。

在兩人的性愛場面中,康斯坦絲越來越投入,從一開始的略帶矜持,到後來忘情高潮,她與帕金的性愛姿勢有上有下,終至合為一體。她發現了男性的肉體美,並從撫摸帕金的肉體中獲得樂趣。而個性獨來獨往的帕金則隨著情節發展,越來越開放自己,他和康斯坦絲在雨中裸奔為樂的那場戲可為證。他們在這座罕無人跡的森林裡享有絕對的自由,他們被綠意包圍著、保護著;這座森林就是他們的失樂園。他們的愛慾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的滋長,終至無法分離。

本片片長達兩個半小時,但看著不覺得長(看過原著的朋友卻差點睡著)。每個景都有它的意涵,而飾演康斯坦絲的Marina Hands雖不算有出眾美貌,卻是那種第一眼看過就不容易忘記的魅力女性。飾演帕金的Jean-Louis Coulloc'h體格壯碩,但眼神透露出內心的敏感。兩人在螢幕上擦出的火花,每回眼神交換時情感的熱切,絕對是使這部影片令人難忘的重要理由。

拙琴,05/11/0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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